第(1/3)页 源稚生站在电梯口,手中的蜘蛛切微微颤抖。监控画面中,橘政宗——他敬若父亲的“大家长”——正手持梆子,对着绘梨衣露出陌生的、近乎狰狞的表情。 而绘梨衣,那个本该被他视作妹妹的女孩,只是平静地写下“出去,今天不想见人”的拒绝语句,随后橘政宗便毫不犹豫地启动了抽风机,意图强行控制她。 “这是……什么?” 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,手指不自觉地攥紧,指甲几乎嵌入掌心。 “源君,现在你信了吗?” 楚子航的声音从通讯器中传来,冷静而清晰:“你一直以为他是为了蛇岐八家的未来,可实际上,他只是在利用你们所有人。” 源稚生的呼吸微微急促:“不可能……” 可画面不会说谎。橘政宗的表情、语气、动作,无一不透露着某种冷酷的算计。他甚至在抽风机启动后,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,仿佛绘梨衣只是一件待回收的武器。 “你还有十秒决定是否介入。”楚子航淡淡道:“否则,我方会出手。” 早在数日前,赵青就已渗透进了源氏重工的电子系统,所有监控数据都被同步备份至她的独立服务器。而橘政宗自以为掌控全局,却不知他的一举一动早已被记录。 同时,为了避免梆子声产生不利的影响,她还通过PS游戏渠道忽悠了绘梨衣一番,让对方近几天都沉浸在跟人开“静默”式玩笑的乐趣中,即用审判“杀死”周围的声音,然后根据赵青教授的“唇语”来解读语句。 这种小游戏、新知识,时间长了,肯定会失去了吸引力,不过短时间内,还是足以让赫尔佐格的计划落空,梆子声全然失效。 赵青深谙人心,尤其是像绘梨衣这样纯真而又敏感的女孩,一点小小的乐趣,就能占据她大部分的心思。 源稚生的瞳孔猛地一缩,脑海中闪过无数个与橘政宗共度的日夜,那些教诲、那些关怀,此刻都化作了锋利的刀片,在他心中切割着,手指微微颤抖。 “五秒。” 他猛地抬头,眼神锐利如刀。 “我去。” 如果曾经的亲情只是一场虚伪的欺骗,那他也要去亲手撕开这个谎言。 …… 源氏重工ξ层的走廊浸在警报的猩红里,金属地面倒映着忽明忽暗的警示灯,像流动的血液凝固在钢铁的脉络中。橘政宗的皮鞋跟敲在地面上,回音被通风系统的嗡鸣扯得破碎。 他猛地回头,看向后方同样被无人机封锁的通道,眼中闪过一丝狠厉。 “看来,有人不想让我带走绘梨衣啊……” 然而,就在橘政宗准备强行突破时,走廊尽头传来了新的脚步声——沉稳、缓慢,却带着某种不可阻挡的压迫感。 由远及近,像是死神的鼓点。 源稚生一步步走来,蜘蛛切与童子切在他手中泛着寒光,映照出他坚毅不屈的脸庞。他的眼神中既有忿怒也有哀伤,那是对信仰崩塌的绝望,也是对真相揭露的决绝。 “老爹……”源稚生的声音低沉而沙哑,像是从地狱深处挤出来的,“你刚刚……在做什么?” 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橘政宗身上,身后无人机悬停着的屏幕正播放着橘政宗对绘梨衣的操控尝试,以及那句冰冷的“真是遗憾”。 橘政宗的目光躲藏闪烁,但很快,他的表情恢复了平静,甚至带上了一丝无奈的笑意。 “稚生,你误会了。”他缓缓抬手,做出安抚的姿态,“绘梨衣最近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,我只是在尝试帮她稳定情绪。” “稳定情绪?”源稚生的声音冷得像冰,“用抽风机让她窒息?用梆子声操控她?” 橘政宗的笑容微微僵住,但很快,他又叹了口气,语气变得沉重。 “有些事情,我本不想让你知道……但现在看来,不得不说了。” 他向前迈了一步,眼神深邃,“绘梨衣是我的亲生女儿,可她曾经被龙血污染过,力量太危险了,如果她失控,整个东京都会毁灭。我是在保护所有人。” 源稚生的手指攥紧了刀柄,指节发白。 “保护?”他冷笑一声,“那你为什么不提前告诉我?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地做这些?甚至在大厦地下暗中豢养死侍?” 橘政宗沉默了一瞬,随即摇头:“因为我不想让你背负这些……你是蛇岐八家的未来,不该被这些黑暗沾染。”他长长地出了一口气,仰头轻声吟诵:“心早已病了,梦中魂魄在枯野上徘徊。” 他的语气诚恳,甚至带着一丝父亲的慈爱。 但源稚生没有动摇。 “不,你不是在保护我。” 他的声音越来越冷,“你是在利用她……就像你利用我和稚女一样。” 橘政宗的脸色终于变了。 “稚生,你被误导了。”他的声音低沉下来,带着隐隐的威胁,“是谁给你看了这些影像?是谁在挑拨我们的关系?” 源稚生没有回答,只是缓缓抬起刀,刀尖直指橘政宗。 “告诉我真相。”他低声说,“否则,今天你走不出这里。” “够了。”橘政宗用失望与痛心交织的眼神看着源稚生,仿佛面对一个误入歧途的孩子:“稚生,你居然因为外人的三言两语就质疑我?蛇岐八家走到今天,哪一步不是我殚精竭虑?” 他忽然伸手扯下胸前象征大家长身份的家纹,金属坠饰撞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,在寂静的走廊里惊起一圈圈涟漪,“你以为那些影像就能证明什么?不过是断章取义的阴谋!” “稚生,你被楚子航那帮人利用了!” 橘政宗的声音提高了几分,试图用言辞挽回源稚生的信任,“他们是什么人?是其他势力的走狗,是企图破坏蛇岐八家稳定的外敌!你难道愿意看到本家因为你的一时冲动而陷入混乱吗?” 源稚生的眼神动摇了一瞬,但随即又变得坚定起来。 他深吸一口气,缓缓道:“老爹,我曾经那么信任你,把你当作我生命中的灯塔。可是,你现在所说的一切,都无法解释你对绘梨衣所做的事情。那些影像,不是断章取义,而是铁证如山。” 虽然只是间接地看了视频,但微有变调的梆子声依旧对源稚生造成了精神上的干扰,让他莫名感到了极大的恶意——毕竟同样是来自于黑天鹅港的胚胎,赫尔佐格自然做过了类似的手脚。 橘政宗见状,知道言语已经无法说服源稚生,他眼神一凛,身形骤然暴退,立刻重新掏出了那对黑色的木梆子,轻轻相击: “既然你执迷不悟……稚生,我只能告诉你,真相从来不是给失败者准备的。” “咔!” 第一声脆响炸开的瞬间,源稚生瞳孔骤缩。他的视网膜上浮现出破碎的色块,仿佛有人往视觉神经里泼了一桶冰水。 那些色块蠕动着组成模糊的画面:暴风雪中的铁轨、玻璃罐里漂浮的胚胎、穿白大褂的背影正在记录本上写下“π”和“ω”…… “这是……我的……记忆?”源稚生单膝跪地,蜘蛛切插进地板缝隙才勉强稳住身形。童子切当啷落地,刀身映出他扭曲的脸——额角青筋暴起,黄金瞳的火焰被某种灰翳遮蔽。 橘政宗没有回答。他的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线,梆子声从单调的敲击演变为复杂节奏,像中美洲雨林中流传的巫祭歌谣。 第二声、第三声、第四声——每一声都精准踩在源稚生心跳的间隙,让他的肌肉记忆开始背叛意志,持刀的手不由自主地松开,转而掐住自己咽喉,眼睁睁看着橘政宗微笑着后退,木屐踢踏富有节奏。 而后,一架青铜无人机转过枪口,风暴般的冰晶碎片飞速激射,笼罩了这个“舞者”躲闪的全部范围,于是橘政宗便中了招,直愣愣地倒在了地上,身形抽搐却难以动弹。 简单实用的生死符载体,由一大块蕴藏繁复真气的玄冰几经切割而成,一方便可制造上百万发子弹,每一发都有着极强的停止作用,胜过传统的汞核心穿甲弹与弗里嘉麻醉弹,且具有特殊的无视鳞甲效果。 龙皮龙鳞并非真气难以渗透的高密度材料,更有着不少微小的孔隙,极难完全闭合。 龙血虽元气浓郁,理论上可反复冲刷形成护体屏障,可对于只会使用单个言灵的混血种和无脑死侍来说,这根本是不可能实现的高难度操作,唯有“无尘之地”等防御性言灵的拥有者方可抵挡。 老谋深算的橘政宗,就此被生擒俘获。 …… 与此同时,十几里外某处废弃仓库的隐蔽研究所里,赫尔佐格盯着监控屏幕上橘政宗被捕的画面,苍白的手指捏碎了手中的试管。 淡绿色的液体在他皮鞋上腐蚀出青烟,他对着空荡荡的实验室冷笑:“一群蠢货,以为抓住棋子就能威胁棋手?” 第(1/3)页